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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 粉碎的幸福瞬间

第二十一章 粉碎的幸福瞬间

宁逸回到房间之后,看到东条摆出了好多成型的仪器出来,虽然比不上修比西斯的那些,但都非常有模有样,这让宁逸大吃一惊,说:“东条,你……是怎么办得到的?”

东条轻轻笑了下,然后神气地说:“哼,你以为我是什么人?我可是修比西斯第一狙击手的御用器械师!区区模具成型器、大容量电容以及太阳能遮光板能难得到我?”

其他先不说,模具成型器这东西对于宁逸来说实在是太有帮助了——不然子弹要怎么做出来?“哦,连调配火药比例的微调天平都有,这下就不用担心狙击枪缺子弹的问题了,”宁逸满地地点了点头,“最后莱琪尔醒过来,那就最好的结局了。”

东条一听马上把身子转了过来,兴奋地问道:“莱琪尔……可以醒过来?”

“嗯,我碰巧认识太阳神教的最高主教,”宁逸点了点头说,“这两天基本就跟她相处。当然刚才因为她用人来试探我,可能做了些让她不高兴的行为,但愿她大人不记小人过为好……”

“她答应你了吗?”

“是的,她说只要我带她来见艾琪斯,她就会来帮我,”宁逸蹲下来研究了一下东条的创造,“而她现在就在艾琪斯那里跟她聊天,看她们的样子应该是在帝国这有一定交情。”

东条听罢这个人都快跳了起来,她马上趴到莱琪尔的身边,说:“嘿亲爱的,宁逸找到了传说中的神术哦!我这真没用呢,用这么多药都没把你弄醒……还有宁逸,待会你要好好道歉知道吗?”

宁逸笑了笑,说:“好的知道了。”

这时宁逸的房门被敲响了,宁逸估计是依希蕾和艾琪斯她们过来了,于是马上去打开房门迎接。当然,来的不只是依希蕾和艾琪斯,还有贝诺斯和莎菲斯也到了。“就是她了依希蕾,”艾琪斯指了下床上的莱琪尔,“你看能不能帮下忙?”

依希蕾慢慢地走到莱琪尔的床边,然后双眼冒出了光芒——这是何等倾国倾城之人,难怪能俘虏宁逸的心,然后她看看自己……“切,牧师不用计较这些,不用计较这些,计较这些……”本来依希蕾还想给自己打气,但看了下两者的差距之后,她就瞬间没底了。

以前看到艾琪斯的时候就以为她已经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了,没想到……

宁逸用十分期待的眼神看着依希蕾,说道:“刚才是我不好,先向你道歉了!依希蕾,你看——能想想办法吗?”

看着宁逸的真挚而恳切的眼神,依希蕾明白了眼前这个昏迷女孩对宁逸的意义是什么,然后再看看艾琪斯的眼神——瞬间也明白了,宁逸对于她而言的意义又是什么。

于是,她轻轻叹了口气,露出了个释怀而怜悯的笑容,伸手握着莱琪尔的手闭上双眼;一会后,她又把莱琪尔的手放了下来,然后看了艾琪斯一眼,说:“艾琪斯,你又用死灵法术救人了对不对?”

“那种情况要不是我反应快,估计我们这一行人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,”艾琪斯解释道,“那现在要怎么搞?”

“还能怎么搞?”依希蕾站了起来说道,“你有没有跟他说过关于副作用的事?”

“说是说了,只是他有没有记住……那就另外一回事了。”艾琪斯看着宁逸说道。

宁逸皱了下眉头,显然他已经忘了什么副作用之类的东西了,于是问道:“有说过吗?神术也有副作用?”

“神术当然没副作用啦,你什么时候听说祝福别人还给他带来伤害的,”依希蕾没好气地说道,“有副作用的事死灵法术。死灵法术使用生命来施法,无论是拿来杀人还是救人,对他人对自己都有一定副作用。而它本来就是用来杀人的,如果反过来救人的话,显然不合适吧?所以……”

“所以?”

“必须承认,死灵法术可以将濒死之人彻底救回来,如果你愿意支付自己的生命的话,”艾琪斯接着说,“但被死灵法术救下的人对她本身也有副作用,其中最大的诅咒——就是记忆封杀,而且发生率有99%。之前在船上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?”

宁逸双眼瞪得直大——这些天忙着训练射箭,这种事他都快忘了,99%的失忆概率——但这总比永远昏迷来得好,而且艾琪斯当初的决定一点都没错,要不是她反应快,莱琪尔肯定活不到现在。

而且他相信,莱琪尔是特别的,她跟他的爱和羁绊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斩断的,莱琪尔就是那1%的人,正如她是修比西斯第一狙击手那样,正如她是宁逸所爱之人一样,如此低的概率都出现在莱琪尔身上,区区失忆什么肯定不会侵扰到她……

“没关系,我相信莱琪尔,”宁逸坚定地点了点头说,“依希蕾拜托了,如果莱琪尔醒了,以后你要我做什么,杀谁,我都愿意效劳。”

这个回应依希蕾意料之中,但听到宁逸这么说,内心的冲击还是很大的——她再一次觉得,狙击手这种生物真的很不可思议。然后她用神气的眼神看着艾琪斯,说:“真的?那我倒有个人想让你教训一下……”

艾琪斯看着依希蕾的眼神,不禁咽了下口水。

依希蕾从修道服中拿出了一本看上去挺厚重的书,她将书轻轻翻开并放在莱琪尔面前,然后双手紧扣放置胸前,双眼紧闭,顷刻她全身都冒着微弱的光芒,这阵光芒让在场的人都觉得无比的舒适,这就是牧师的力量。

“恩泽万物的太阳神啊,我是你最虔诚的信徒依希蕾,”依希蕾开始祈祷,“请您睁开眼睛,看看眼前这渴望帮助的无力之人吧,让你那充满爱的永恒光芒驱散一直缠绕在她心头的梦魇,让她重新目睹您的光辉,感受您的温暖!”

顷刻,依希蕾面前的书发出了强烈而温柔的光芒,一阵白光渐渐将莱琪尔笼罩着,然后——

莱琪尔,慢慢地睁开了双眼……

宁逸跟莱琪尔认识一来,从来不觉得原来仅仅4天是一段这么漫长的日子,他那直直看着慢慢坐起来的莱琪尔的双眼,仿佛是见到了奇迹,心中对莱琪尔的思念早已缺堤,他再也按捺不住这股喜悦感,便抱着莱琪尔流出了眼泪,说:“莱琪尔欢迎回来,我好想你啊!”

东条的喜悦全场人都看得见,她马上抱着刚刚施法完毕的依希蕾激动地说:“太好了太好了,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!太阳神太伟大了,最高主教太伟大了,以后让我天天做礼拜我都愿意!”

这反倒让依希蕾有点不好意思了,她笑了笑,说:“嘛……能帮到你们我也很高兴,嗯。”

宁逸放开了莱琪尔,然后转身对着其他人行礼道:“真的非常感谢你们,谢谢救下莱琪尔性命的艾琪斯和莎菲斯,谢谢一路陪我过来的东条,谢谢让莱琪尔苏醒的依希蕾,以后有什么吩咐我都会替你们完成!”

“切,说的好听,莱琪尔醒了,你们三个还不赶着回公国?”艾琪斯没好气的说道,“莱琪尔是我朋友,我为她豁出自己理所当然不是吗?再说——还不是不想每天看到你那阴沉的脸!”

宁逸听罢,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笑了笑,对于他来说,此刻真的无比幸福。

但是,幸福总是会在最美好的时候,突然粉碎消失……

“那个……请问这里是哪?”莱琪尔轻轻皱了下好看的眉毛,“我……跟你们认识吗?”

99%的概率,指的是被死灵法术救活之后记忆封杀的概率,并不是莱琪尔成为修比西斯第一狙击手的概率,也不是莱琪尔成为宁逸爱人的概率,莱琪尔轻轻的一句话,让宁逸彻底明白了这个世界,没有特殊可言,自己所爱的仅仅是一个爱着自己的普通女子。

而这个女子,终究逃不过那庞大的概率……

东条马上扑倒了莱琪尔面前,紧张地说道:“莱琪尔别耍了,这一点都不好玩好不好?”

莱琪尔有点纳闷地看着东条,然后笑了下问道:“那个……我以前认识过一个如此像天使的女孩吗?”

“我是东条啊,东条香里啊,是你最好的朋友啊,是你的御用器械师啊,我们在一起快7年了啊!”东条抓着莱琪尔的手说道,“我知道你喜欢恶作剧,但不要这样玩好不好?这几天我和宁逸都很难过的,所以请你一如既往地抱着我,揉我的胸什么的好不好?”

“揉……揉你的胸?”莱琪尔听罢有点嫌弃地把手缩了回去,“我……我是个这么糟糕的女孩吗?”

东条愣住了——虽然事先艾琪斯已经说过失忆的概率高达99%,但发生了东条还是无法接受,她把莱琪尔的手再度抓着,然后说:“那……他们呢?艾琪斯呢?她可是跟你抢男人的啊,她……她都试过当着你的面去挑逗宁逸的啊!她曾经用最糟糕的手法让你生气让你绝望的啊,难道她也忘了?”

莱琪尔顺着东条的手指方向,看到了那位银发女子,然后皱着眉头说:“请问……你指的是哪位?”

她真的忘了吗?她真的全都不记得了吗?东条拼命地摇头,对于莱琪尔来说,就算把她忘了,就算把艾琪斯忘了都没关系,但是只有一个人,如果把他忘了,对于莱琪尔来说才是最可怜的事!

于是,东条用颤抖地手指着一直看着莱琪尔无法说出任何言语的宁逸,说:“该不会……你把你最爱的人也忘了吧?你们两个如影随形,你还教过她公国里最出色的狙击技术,你们还私定终身,你们还在玛尔奇那个老家伙的家里公开接吻,你还为宁逸跟艾琪斯单独相处的时候妒忌过吃醋过,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?”

莱琪尔看着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期待眼神的宁逸,然后……露出了一个非常温柔的微笑,说:“是吗?我以前——跟你相爱过吗?对不起,现在的我……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,请你原谅我。”

最后一丝的期待也消失了。

眼前的莱琪尔,如此温文尔雅的拥有者贵族气质的她,也许是很多男孩所憧憬的对象,但宁逸明白——这不是他的莱琪尔,他的莱琪尔总是很自信,很喜欢恶作剧,也很喜欢在他怀里撒娇,教学的时候很认真,在他们面前不会掩盖自己,宁逸喜欢的是他的莱琪尔,而不是……这个……

但世界上只有一个莱琪尔·杜拉奇,而她就是宁逸眼前的这个人,这一点宁逸无法反驳。

于是,他跑到依希蕾面前跪下,说:“牧师,你有办法让她恢复记忆吗?无论你需要什么我都可以为你找过来,求你了!”

但是依希蕾只是摇了摇头,说:“这种记忆封杀——神术是没有办法的,因为这就像将原来的灵魂封印了一样,这样的状态是无法回应太阳神的光芒的。所以……我只能帮到这了。”

怎么会这样……

宁逸慢慢地将头埋在地上,他不想接受一个这样的事实,他不希望这就是他和莱琪尔的命运,但现在这场悲剧就发生在他的身上。“自行恢复的概率——反正我看了相关文献,目前一个都没有,”艾琪斯深深地叹了口气,“对不起宁逸。”

而莱琪尔看到他们这么消沉的样子,虽然跟他们不认识,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失忆而造成的,所以她慢慢下床,然后走到宁逸身边,说:“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得出,我们之间以前肯定是度过了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,我一定会努力去回忆的,所以……”

“别说了。”

“所以请先生你不要消沉了好吗?我会尽最大努力……”

宁逸突然转身怒视着莱琪尔,然后大声说道:“不要用这么熟悉的面孔,这么熟悉的声音,来对我说些如此陌生的话语!”

然后,他就站了起来跑了出去。

没人知道接下来该干嘛,东条甚至不知道来帝国是为了什么,她坐在了自己的那些工具面前,呆呆地看着那些电容啊、成型器什么的,想起了宁逸对她说过的一句话:

“新枪做好之后你要蒙着眼睛哦,因为我答应了莱琪尔要第一个给她看。”

然后,东条流下了眼泪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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